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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大院挺不错,自己有锅炉,冬天烧起来,房子里有暖气。院子里还有几间空房,他早就瞄上了。 平时要是谁的媳妇家属过来,短暂停留,老板会让他们住个十天半个月的。但是南思文不是打算让他娘过来看看就回去,他是打算就让他娘以后一直跟在他身边。她老了,放她自己在家里,他不放心。他也怕她在他照顾不到的时候,像村西头的老六叔那样悄无声息的就死去了。 南楼村的人虽然都姓南,但他家几代单传,跟村里的人都早已出了五服。这世上,他真正的亲人,就只有他娘。以后,不把她丢在家里了,他去哪,就带着她去哪。 总归他有技术,走到哪都能挣口饭吃,不怕。 ☆、22.第 22 章 没下班,手机就震动起来。 之前的水果手机摔坏了,她刚换了最新型的。来电显示姓名是“李盛”。 签字笔在指间旋转了两圈,顾清夏才接起了电话。 “李总。” 电话里响起李盛的笑声,很有磁性,会让人想起他狭长的眼睛眯起来的样子。笑意都掩藏不住的侵略性,像狼一样。 “美女,这次我可是提前预约了……周五?” 顾清夏对他的邀约可有可无,但周五要给商华饯别,这是早上景艺就跟她打过招呼的。商华再待最后一周,把手上的工作彻底转给她,就要功成身退了。 “周五……还真是没时间……”顾清夏说。 一抬眼,景艺不知何时握着杯子,站在走道间看着她。那个距离,可以清晰的听到她说话。 “等下……”顾清夏话锋一转。 她翻了翻日程表“这周就周三晚上有时间。”她喜欢把自己的事情都安排好,按着行程走。她对李盛其实并没有太大兴趣,顶多也就是“可以不拒绝,试试看“的程度。他提出邀约,她顶多在她的行程表里扒拉出一块空白时间分配给他。至于周末,她有自己的安排。李盛不是景艺,还没到值得她为他更改既定安排的程度。 “好,那就周三。”李盛的声音始终带着笑意,让人感觉得出来,这是一个爱玩的人。 他们在电话里敲定了具体的时间,挂了电话再抬眸,景艺已经回了办公室。 那支签字笔就在顾清夏葱白的指尖上风车一样旋转…… 周一周二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周三。顾清夏桌上的玫瑰每天一换,办公桌附近总是萦绕着馥郁的香气。 到了下班时间,顾清夏先去洗手间补了个妆。脱去西装小外套,露出里面的无袖收身连衣短裙,盘在脑后的发髻散开,长长的卷发垂落。利落干练的office dy瞬间就变身成清艳妩媚的女人。 回到办公室,景艺正准备离开。见到她的模样,他眼神微凝。 “不走吗?”他问。 “我待会,等人。”顾清夏把小外套搭在椅背上。 景艺看着她,她坦然回视。 气氛微微凝滞,好在办公室的人都走光了,也不虞被人看到,察觉出什么。 片刻,景艺微微点头。“玩得开心点。”他说。 径自离开了。 顾清夏稍等了会儿,电话就响了。 “在前台。”李盛说。 顾清夏拎起包包,踩着细细的高跟鞋走出去。李盛看见她,眼睛亮了亮。 “真漂亮!”他赞道。 狭长的眼睛眯起来,笑得像狐狸,又像狼。 他们乘电梯到B3。李盛开的还是那辆冰蓝色的法拉利跑车,他注意到顾清夏看到他的车没反应。不像很多女人那样会眼睛一亮,或流露出喜欢艳羡的神情。他甚至可以从她淡淡的眼神中解读出她对这车的不喜。 他挑挑眉,给她拉开车门…… 冰蓝色的跑车轰鸣着从眼前掠过。景艺看着那车消失,继续抽着手中剩了半截的烟。 电话响起。 “今天回家吃吗?” “回,已经上车了。” “那好,”电话中能听出她的淡淡喜悦,“我发了面,晚上给你烙饼吃。” 她烙的饼酥酥软软,外脆里嫩,他最爱吃。 “好……”他想了想,“炸点黄酱,别用肥rou馅……” “知道,纯瘦的,要不然太油。”她笑。 挂了电话,他把那支烟抽完,挂挡起步。 家里有她,和她烙的饼,在等他。 南思文这几天一直琢磨着他娘来之后的住处。 他抽空给他老板打了个电话,表达了想从老板手上租一间房的意思。他老板其实不乐意。家属过来探亲住个几天是一回事,长期合住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但他一向器重南思文,且最近两年生意不好干,有经验的吊车司机跑了好几个,南思文在他这里俨然成了挑大梁的。而且他干活也踏实,没那么多抱怨和小心思。 他想了想,同意一个月四百元租给他,钱就直接从他工资里扣就行。 南思文可算是放心了。他打听过了,附近的村子里的平房是没有暖气的,他们平时都是烧炉子。他叫他娘来是为了让她享福的,连城市里的暖气都用不上,算什么享福。 等娘来了,他要带她去吃吃帝都的馆子,那么多她没吃过的东西。看不吃得她满嘴流油! 心情大好。 “南思文!”几个工友扯着嗓子喊他,“吃烤串去!” 天气燥热,盒饭都吃不下去。最美的就是坐在路边,叫几十串烤rou,凉面,炒饼,再来一箱冰镇啤酒,大家吆五喝六的划划拳,一天的疲惫燥热就都散去了。 这日子就赛过神仙。 他们在路边坐定,叫了rou串啤酒,等着上菜。这工地在北四环边上,是要盖个大商场。工地两边也都是商业建筑,另一侧的霓虹灯照着他们,比路灯还亮。 “那地方干嘛的?”南思文灌了口啤酒,冰凉沁人,舒服! “哪个?” “就那个,那个牌子,什么意思?” 那牌子就三个字,字他都认识,组合在一起愣是不明白,更不明白那地方是干嘛的。大门宽阔,门口的保安制服看着就精致漂亮,跟他们一比,工地那保安制服简直像盲流。 “饭馆儿!吃饭的地儿!”工友说,“我告诉你,那地方老有名儿老贵了!一边吃饭一边看戏!跟我老家那二人转差不离。” 吃饭的地方搞得这么莫名其妙。饭馆不都应该叫“XX餐厅”什么的吗?这起个名愣让人看不出这地方是干嘛的,谁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