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五:与人鱼的相处,有关逝世皇兄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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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顺着这条人鱼的发丝抚摸上他的耳鳍,淡蓝色的耳鳍也轻闪着金色的光芒。金灿灿的阳光一照,他异族人的身份就更是明朗。 意识到凤识语要抚上他脸侧的耳鳍,这条金发蓝眸的人鱼没有一点要抵抗的意思。反而格外主动地侧过头去蹭弄上她的手掌,依赖意味十足,从未被他人触碰过的耳鳍在她指尖那儿颤抖两下。 他不讨厌这个人类,他心许这个人类。从他第一次被她捡回去开始,他就发自真心地想要亲近她。 对鲛人来说耳鳍和鱼尾一样,同样是他们身上的敏感点。若不是他们认定为非常亲密的人,就不可能触碰到,哪怕仅一寸。 凤识语低着眼,她的手指摸上那微闪金光的淡蓝色耳鳍,冰凉的触感,和人的体温完全不同。有一下没一下地蹭弄轻抚着,指尖滑过耳鳍外轮廓,再画着圈摸上内里。 手法倒是没什么调情的意思,更像是在单纯抚摸宠物。某种程度上,这条一看就身为异类的人鱼的确是凤识语养在这里的宠物。 知晓凤识语的心情不好,他却还无法连贯地说凤国话,又不知道究竟该用什么话语来安慰她。至少能让她随意地抚弄自己,他这副身躯说不定还能让她稍微高兴起来。 何况他喜欢被她触碰,每一次被她这般触摸就忍不住想要摆动尾巴,泡在水中常年冰冷的身体似乎也变得暖洋洋的。 生于水中的鲛人想法极为纯粹,他随着凤识语用手抚摸他耳鳍的动作,不时地歪着头想要用脸颊蹭弄她的指尖,满是依恋之意。 身后那条原本压下来的淡蓝色鱼尾也不知何时翘了起来,尾鳍轻轻拍打着水面。 这时石屋的木门被敲响,随后传来青芷的声音。“主子,甜汤已做好了。” 凤识语这才收回手,她起身想着去把甜汤拿过来。这金发蓝眸的鲛人只对她表露亲近,对伴她身侧的青芷红藤都表露出明显的抗拒与敌意。 见凤识语起身,原本顺从地被摸着耳鳍的人鱼突然惊醒过来一般,他慌忙抬手扯拽住凤识语的衣袖,不想让她离开。 “不、不走。” 急切地说出对他来说还很是生疏的言语,眼中蒙上不舍和慌张。 他虽是天天都能见她,但每一次见面的时间都不长。久而久之每当凤识语离开池边,他就会表现出患得患失的一面。 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与位高权重的凤世槊无一点相像之处,但当凤识语垂下眼看他的时候,一瞬间还是将两人的脸重合到一起。 与对待凤世槊的毫不留情不同,这时凤识语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他放开自己。“是你的吃食,我暂且不走。” 好在他听懂了凤识语话中的意思,却仍是面带不安地松开了她。见他听话,凤识语又用掌心摸了摸他的头顶。 人鱼闭了下眼,金色的眼睫颤动起来,享受且珍惜着和她的温存时刻。 凤识语前往木门那儿,打开门看见的就是青芷,她正捧着一碗热腾腾的甜汤,里面煮了些糯米团子。 青芷虽不想让自家公主费心拿着,但除了公主外就无人能靠近那怪物。自然而然便为凤识语要做这种事而感到忿忿不平,时日久了也就对那怪物没什么好感。 凤识语倒是不介意这些,她接过那碗甜汤,又对青芷说了她待会儿想吃的菜式。青芷忙点头,转身为她家公主忙去。 “先吃些,晚膳待会儿再用。”凤识语走过来低下身将甜汤递给对方。这人鱼通人性,说的话都明了是什么意思。 谁想平时见到甜汤开心得不行的家伙,此时将碗轻轻推了回来。那双深蓝如墨的眼眸就这样沉静地望着自己,眼底深处藏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即使不刻意用言语交流,凤识语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舀了些甜汤象征性地吃了两口,将碗递过去,表示自己不愿再吃了。 他这才捧在掌心安分喝了起来。 倒不是这条人鱼有多防备自己,恰恰相反,他不过是忧虑自己没了精神。便想把他认为是最美味的食物一同分享,让她的心情能变好一些。 虽说这甜汤是她让人做的,但也谅解这家伙一片好心。生于水中之物,向来心明率真,不被世俗之物所困扰,也不会产生那些扰人的纷杂思绪。 沧捧着碗慢慢喝着甜汤,他不时抬起眼看向池边的凤识语。喝她剩下的食物只觉欢喜,身后那泛着金色光泽的淡蓝鱼尾再次将水面漾起波纹。 具体不知何为心悦,只知道她在这儿心中便觉安稳。更不舍她很快就会离开此处,于是下意识地便放慢了喝汤的速度。 可是她不能一直待在这儿,每天只有他进食的时间才会出现在池边。加起来都不足一个时辰,大多数时间里他只能独自一人待在池底。 以往他亲近着的池水现如今只让他感到寂寞,看着落在池中的阳光逐渐消失,四周重归一片黑暗。她离开后,无时无刻都静不下心来,从未体会过的冷意细细密密地浸到骨子里。 他数着池底的碎石度过难熬的时间,当清晨的阳光再次出现,心情这才好了起来。 这意味着他很快就能再见到她。 见沧喝完了甜汤,凤识语留了一会儿便离开了。之后拿了晚膳过来,看着他吃完便又离去。 或许真是因为心情不佳,今日她早早地睡下了。又或是被凤世槊的话影响到,她久违地做了一个梦。 她坐在椅上,眼前是一片没有尽头的白色虚无。隐隐约约不远处有人向她走来,那人的脸还没出现,心下就已明了他到底是谁。 但凤识语仍一动未动,她只是略微抬眼看向来人。 长了一张与凤世槊七八分相像的脸,却谁都无法将他与独断专行性情不定的凤国皇帝弄混。性子更是出了名的好,若是他成了君王,定是流芳千古的一代明君。 未束发,墨般的发丝垂于身后。鼻梁挺直,面容俊雅端正,直视他的双眼时向来只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又总是一派温和有礼、仁爱宽厚的模样,好似如何欺辱他都不会真的发怒。 看清了凤世璟的脸,凤识语知道她不过是在做梦。 她仍是不说话,看着凤世璟走到她身前再半跪下来,垂下头来轻柔地蹭在她的膝盖上,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她的名字:“识语,识语······” 凤识语自然而然地将视线放在凤世璟脖颈上的那抹红色上,她的指尖轻颤两下,藏于袖中的右手腕上戴着条样式一模一样的红绳。 为何久久不愿出现在她梦里的人会突然出现,除了道尽离别还能有什么其他含义。她抬起手推开了凤世璟。 却并未避开眼神看向别处。 “下一句呢?凤世璟,是想让我来说好聚好散么?” 极少会念出他的全名,这种待遇好像凤世槊得的会多一些。凤识语低下眼来看向凤世璟,他的容貌被定格在了离世的那一年。 即便再清楚不过这只是个虚无缥缈的梦境,她也仍旧迁怒于她的好皇兄,她那情投意合曾经相爱的唯一恋侣。 觉察到了面前人的不悦,凤世璟身形一僵,惶然仰头看向面色冷然的凤识语。他自是不愿惹她生气,无关岁月,他只愿最重视的她一如往常欢欣雀跃。 凤世璟没有回话,他又低垂下脑袋轻蹭在她的膝盖处,低哑而颤抖的声音从他口中清晰传出:“心悦于你,永不相离······” 那片白色虚无向他们二人缓慢涌来,最后连近在咫尺的凤世璟都看得不真切。唯有那一句坚贞誓言仍在耳边响起,久久不息。 再一睁眼便是黎明。 凤识语微微起身,从她手腕处有什么物件悄然滑落。那条戴了多年的红绳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断裂开,静静地躺在枕边。 她看向那抹不再完好的红,像是笑又像是叹息。 “怎么好端端地,就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