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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早忙到现在。 院子里不是还有个水塘吗?那也得掏干净。 大伯和高屠户他们仗着年纪大,总比年纪轻的汉子卷裤子强,直接下水塘。 包括烤炉房破遭的不行,要将还能对付用的砖捡回来,全是大伙在干,大姐她们都在捡砖,他只忙家里。 另外,九族家里人回来后,该提一嘴,真是感谢陆畔。 他们院子没进太多水,只是下雨积下的,全仰仗那陆畔。 一方面是大量的沙袋堵门,起了不小的作用。 另一方面是当时建屋子时,祁掌柜给介绍的工头,那是给工部干过活的队伍,接的活全是大户人家的盖房活。 眼下,真看出那些位师傅是专业的,虽然花的钱多,但是供暖排水这一块弄的是真像样, 院子里,特意用青石围出了排水管道,污水是流动的,能流到院子外面。 宋福生和钱佩英打了声招呼。 他要去帮娘墩地,再去阿爷家里看看需要帮着干些啥,钱佩英点点头。 钱佩英也没有回家。 这不嘛,正在训四壮。 看着面前这高大的小伙子,就跟家里的大养子似的,另一个大儿子。 钱佩英气的训他:“你都白瞎了我和你叔的心,看看这屋给你装的,你不收拾?” 宁可去外面挑粪干重活累活也不收拾屋子。 钱佩英撸胳膊挽袖子在这屋里干上了活。 要说四壮和牛掌柜这房子,宋福生在起建的时候就费了心思。 让闺女画图纸,特意画出像现代宾馆套房的样式。 老牛头和四壮虽然在一个屋檐下,但是一人一间套房。 打比方四壮这屋,进门后右转就是他单独的套房。 套房外间有敞开式厨房,上面是橱柜,下面是锅灶,还用砖围起一个小吧台。 因为没有单独的客厅嘛,弄出小吧台隔着些有层次感。 所以外间靠窗对着吧台是四四方方的桌子,用木头新打的,和橱柜一样都是木头原色,两张椅子对着摆放。 到时候铺条桌布,摆瓶花。 老牛头那屋都没有新桌,是捡宋福生学习的书桌。 这不是想着四壮要成家,咱给弄新的,小两口做完饭,在这四方小桌一吃饭多好。 吃完饭进屋睡觉,屋里头是两米的炕,还给弄出个小间,洗个澡洗个脸,免得年轻人面皮嫩,不能明晃晃的就当面洗。 墙角用木头做的竖着摆放的衣服挂,就过去八九十年代的那种,别横着挂衣裳没地方,老宋给特意设计的竖版衣挂。 四壮这屋没有炕柜,直接就挨着火墙,不过还给打一个正儿八经的一米八的大衣柜。 钱佩英就心疼衣柜呢,下面的水不给擦擦呀,这都是实木的,最怕糟粕,气的磨叨:“赶紧给你娶媳妇定日子,cao不起心。” 四壮倒是憨厚,怎么说他也不吱声,让去挑水就挑来两大桶。 听小姐说要给他定日子了,挠挠脑袋偷摸笑了一下。 与此同时,宋福生在马老太家也是个cao心的命。 “这破玩意儿就扔了呗?” “你别动,怎么什么玩意到你那里都要扔,我留着布头补个袜子给你俩哥哥穿。”干活、押运,那都磨脚后跟。 “娘,我就说给你打柜子,你看看我那屋,再看看你这里。” 马老太没打柜,三儿主动要给花钱她也不要。 她将三儿家淘汰下来的箱子摆在炕上,当炕箱。 擦箱子擦的可来劲儿了,这都是珉瑞给的。就是给娃子们书本,用来装书的那几口大箱子。 这木料,在老太太看来,比三儿那些新柜子的木料强百套好嘛。 宋福生在老娘家里外屋走一圈,心里已然有数要给老娘添置些啥。 大哥二哥的屋里,他不管。 他只管马老太缺的物件。 打算等等,看看有没有疫情、疫情过去的,给老娘买红花布,在炕的四周圈一圈,装饰装饰,这不就能好看了嘛。 大红花墙围,火盆火炉火墙火炕,老太太坐在炕席上,一瞅就热热闹闹的,原汁原味的东北风。要是再粘一些画金元宝的纸粘墙上就更好了。 “团长?!” 马老太擦箱子动作一顿,急忙凑头到窗前:妈呀,村里咋来人了,他是咋过来的,要知道全村的船都让他们九族装东西征用了。 不敢走桥哇,怕桥有点啥事儿掉河里。 这不是重点好吗老太太。 “团长,牛掌柜回来啦,您科举成绩下来了。” 宋茯苓适时的悠悠转醒。 第六百五十七章 散财(三更,为盟主qiuning打赏+) 牲口棚上宋福财停下手里活,仰头看前院。 正在后院熬鱼鳔胶的宋福喜,也扭过身。 大姐夫田喜发站在梯子上,手上举着草席子。 宋银凤搬着几块砖微愣在原地,还问女儿:“是不是来人说你三舅成绩下来啦?” 高屠户等几个老头,和宋福生的大伯站在水塘里。 大伯红裤衩掉色,恍惚还能看见有点红色。 大伯拽着高屠户的裤子,差些给人家裤子扒掉:“你拉我一把啊,快点儿!” 四壮瞅了眼钱佩英,急忙跑出房门。 而富贵和忠玉他们已然围上来报信的二鹏子,正七嘴八舌问道:“考多少名,怎么样。” 二鹏子被他们围在中间,弯着腰两手拄在膝盖上急喘气,可见一路跑的挺快。 倒是宋福生看起来似乎很平静。 正杵在老娘屋里寻思着:啥?这么大的雨还没耽误批卷?握草,这时候讲什么效率啊? “嗳嗳?” 下一秒,宋福生拿着鞋就去追马老太。 老太太光脚就跑了出去。 与老太太同步的还有宋阿爷。 宋阿爷也捂住嘴跑出家门。 之前,阿爷才擦完御匾,寻思歇歇呗,正坐在小板凳上吹火折子要点烟袋呢,二棚子一嗓子下来,他就被火折子烫了嘴。 …… 隔着一条才被洪水肆意冲刷过的大河,本就不窄,这又被拓宽。 如此宽的河,村里有名的大嗓门喊两嗓子也不一定能听见。 但是,河的两岸站满了人。 “一二三。” 任家村村民集体解下口罩喊道: “团长,你考第二名!” “团长,你考中秀才了!” “团长,咱任家村又出一名秀才是你!” 牛掌柜就站在这些村民前面打头喊话。 他要喊给姑爷听,喊给河对岸那些家人听,更是喊给已故的钱老爷子听。 马老太立马低下头捂住眼睛,宋银凤也激动到眼泪不停滚落,“娘,三弟考下秀才了,真好。” 顶着童生的名太多年。 连宋福财和宋福喜两个大男人眼圈也通红。 田喜发用大手拍拍丈母娘的肩膀,瞧给娘和媳妇哭的,高兴的,他嘿嘿地笑。 富贵他们更是笑的不行,边笑边嚷嚷:“这不是意料之中的嘛,”考不上才不对是不是? 是,俺生娃子要是不中,就没人能中了! 这一点,阿爷早就那么认为。 就是这么自信。 可是,阿爷在冲河对岸喊道“听见啦”时,仍旧高音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