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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是这样的性格,像换了个人。 还有人冲大伯母的方向撇撇嘴,和身边人说,难道那位真是面子情?不像她在外面说得那么好? 要知道宋童生可是识文断字的人,和咱这大字不识的人不一样。 每回家来都给他大伯一家买东西的孝顺人,能给这样有礼的人逼到动刀子,要说这里面没事儿,谁信呐。 马上有人附和说是啊,头些年服徭役,就是宋童生出的银,帮他大伯家的宋福寿免的徭役,那时候咱村里走了多少年轻人,没有宋童生,他宋福寿也得去,有没有命回都不一定,对他大伯家很够意思。 这话算是彻底给宋福生正名了,那就是,他重情重义,掏刀子绝对事出有因。 那是什么原因呢,大家好像忽然明了啦,感觉以前被骗了。 所以大伯母刚安排完让老头子进屋,怕在外面越呆越没面子,又给她最小的闺女翠兰单独叫出来,小声嘀咕了几句,意思是去你婶儿那头,听听你堂哥回来是为啥。 等安排完这些,她转身回来就发现大家看她眼神不对了。 大伯母笑了笑,假装没看懂,自顾自说道: “你说福生这小子,三十多了,也能这么大气性,再过两年胖丫都要成亲了,让大伙看笑话了。 他应该是在外不顺,笨琢磨吧,县城哪是那么好呆的地方,住岳丈的房,他那个教书的营生也是岳丈给找的,估摸挣得银钱都得交给我那侄媳妇管着。 唉,也是真不容易,刚福禄他爹进屋还叮嘱我呢,说孩子嘛,亲侄子,在外过得不好难受,回来就爱和最亲近的人发火。” 说完,又扫了眼大家,忽然一拍巴掌说:“瞧我,只顾碎嘴子了,可不说了。这几天干活累,早上特意磨得豆腐没吃,本打算明个给家里这几口干活的好好补补,这可不能留了,福生家来了,我得给弟妹端去,让三侄子吃上,他就爱吃我磨得豆腐。” 这番话说得,让刚才议论纷纷的乡亲又开始动摇了,可他们还没等仔细琢磨呢,有人喊里正来了。 大井村的里正姓宋,不仅是里正还是族长,可以说他在这一亩三分地说话十分好使,只是,年纪大了不舍得退位还不管事而已。 “下黑了,不回去迷瞪,在这叨叨什么。” 宋里正一手拄棍,一手被他的大孙子扶着,路过这一片就留下这么一句,也不问问刚才在闹什么,一副他什么也没听见样子,慢悠悠径直往宋福生家去。 …… 如果说,宋福生头回见家人就亮刀,属于霸气侧漏型,那么头回和老家人见面的钱佩英、宋茯苓,就属于唯唯诺诺型。 宋茯苓进了奶奶家院子,发现大家都没在屋里呆着,只在院子里烧个小火堆。 孩子们无论大小男女都在干活,搓麻绳的、收干草、剁菜的等等,女人们在借着火光洗衣裳,拾掇院子。 而离火堆不远处,摆着一张矮桌子,桌上摆着碗筷,看那样好像没吃饭。 他们看见骡子车进院儿,看到钱佩英和宋茯苓,有一个算一个也很惊讶。 有一个看起来十二三岁的女孩立刻迎上来叫人:“三婶,”又扯住宋茯苓的手热情道:“胖丫,你咋回来了?” 宋茯苓回望她,第一个感受就是:这姑娘太惨了。 脸梭了,皮肤很黑,营养不良的面色,以及刚一握她手就感觉出来了,才十几岁啊,就骨节粗大,手很粗糙。 而钱佩英这面是被人围起来了,大人们七嘴八舌叫她弟妹,其中一个七八岁的小子也挤了进来,站她身边要叫三婶先淌哈喇子。 她就知道,这一身茶鸡蛋味儿,得老招孩子们稀罕了。 第二十三章 婆媳战 马氏进院就不歇气地张罗道: “老大媳妇,你拽三儿媳瞎唠瓜啥,眼里没活啊,给倒碗水不会?” 宋家老大的媳妇何氏,笑嘻嘻应道:“那我去烧水。” “烧什么水,先蒸锅干粮。” 又冲二儿媳朱氏瞪眼:“西厢房没拾掇能住人?你不赶紧去拾掇等我干呐。” 发现老二家的宋金宝正在闹钱佩英,闹着要吃的,马氏对准小孙子的后脖颈,上去就是一撇子。 朱氏本来都预备要去烧屋子了,心里还想着,她晚饭算是泡汤了,看来连口稀粥都喝不上,发现唯一的儿子挨了打,赶紧转身给宝贝儿子搂怀里带走。 至于她生的大丫和二丫在挨婆母的骂,婆母嫌弃二丫没眼力见也给了一巴掌,朱氏选择装没看到。 “胖丫一回来你两个死丫头片子就围着,平日里像得了馋痨病,一天看八百遍我攒的杏,这时候不晓得端出来给meimei洗洗吃,养你们两个赔钱货有什么用。” 宋老二宋福喜家的大丫和二丫,听到奶这么骂,不但没生气倒有点高兴,立刻奔向大屋去取杏。 要知道那杏自从黄了,奶就看的像命根子似的。 先捡出些送去姑母家,剩下的有被虫咬的分给大伯家的大哥二哥,放蔫吧的给她们小弟宋金宝吃。 唯独她俩没吃着。 即便她俩想捡掉地上的也挨骂,奶非说要全留给三叔家,还说等秋收完去交税银的时候,多走几里路,要把攒的杏和新下来的玉米给三叔家送去。 这回胖丫家来了,还让端出去吃,胖丫不是吃独食的人,指定能分给她们俩。 而胖丫宋茯苓此时都听傻了,别看上一世的奶奶对她也不好,但从来不敢骂她,当然了,最主要也是她不给机会,敢对她不好就不去了,姥爷家稀罕她。 哪听过这个啊,骂亲孙女赔钱货跟骂着玩似的。 不过,对她这个赔钱货倒是特别好。 马氏非让宋茯苓坐下喝粥,又对钱佩英态度极好道: “三儿媳,一会儿等他们忙完,你快劝大伙也坐下歇歇,一会儿干粮就得,都吃饱饱的。亲家公对咱家不赖,咱也得给亲家公做脸,没得让人说咱宋家雇人干活还不给吃饱饭,我明儿个再去割几两rou。” 马氏又指着钱米寿:“这是那俩帮工家带的?” “不是,我弟弟家的。” 马氏很意外钱家唯一的男丁穿这么破,她先微拧了下眉压下心里疑惑,随后冲钱米寿笑得像朵花似的,拽过桌子上装粥的木桶,一勺子沉到底,给钱米寿和宋茯苓一人盛了一碗稠粥。 “你俩先吃,头回来奶家,吃饱饱的。” 盛完她就离开,还挺兴奋地问:“三儿啊,你和你俩哥哥在门口说啥呢,有啥娘不能听的。” 没啥不能听的,早晚也得说。 只是宋福生要节省时间,他在告诉学过几天木工的大哥,让想招把手推车套在骡子上,最好一头骡子上套一个,这样就不用人力推东西,让骡子拉着,弄成三台车,能带的东西也多。 让大哥带着两个侄子先忙活起来。 又安排二哥带着四壮去把粮食往院子里背,这样等会儿离开直接装车就行。 “这是要干什么,啊?”马氏傻眼了。 大家心里也都一咯噔。 就在这时,正好宋里正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