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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后悔做出离开的决定,告诉他自己一直以来的感谢与抱歉。 音乐停止,教室里响起了掌声。 满脸是汗的周望屿看着他们,他急促地喘着气,却露出了从心的笑容。 于斐也站在门口鼓掌,周望屿转头看见他,十分别扭地咬了咬嘴唇,没和他说话——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起头。 于斐却像从未和他发生过冲突一般,赞赏地拍了一下周望屿的后背,对江河说了一声“辛苦了”,接过了第二轮练习的任务。组内是他和江河分工合作,功底扎实的江河负责抠动作细节,而于斐统筹大部分的合舞动作,算是互相取长补短,把团队带得有声有色,于斐曾经和江河开玩笑,要是最后能够出道,他希望自己能和江河在一支队伍里,他很佩服江河的工作能力。 江河讳莫如深地看他一眼,长长一叹:“要是真能出道,那就好了。” 他对周望屿一切如常,该挑出瑕疵的地方毫不留情,但该夸赞的地方绝不吝啬,周望屿也争气,咬着牙一点一点地改变习以为常的错误。最后一遍,所有人挤在平板前看练习室的录制成果,开初新奇激情的音乐已经褪色,在他们的心中是一个又一个节拍的变化,是如何让自己融入主题的思考。 “好齐啊!”有人啧啧惊叹,“不看不知道,我们跳得好好啊。” “别膨胀了你。”另一个声音响起来,“周望屿的进步好大!之前这段合乐他老是跟不上,现在居然看着蛮好!” 周望屿轻出一口气,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句“谢谢”。 他的肩膀被勾了一下,是于斐。 于斐没说话,只是保持着这个姿势,放松而鼓励地对每个人说:“明天晚上就是正式公演,大家不要太紧张了,我们按现在的水平发挥,会拿到相应的票数的。今晚好好休息,我们组的服化很赞,之前出现的一些小失误也顺利改正了,这一阵真的很感谢大家对我和江老师的支持。” 江河笑笑,说:“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地解散吧。” 筋疲力尽的练习生们松弛了肩膀,打着呵欠离开了。周望屿呆坐在于斐的身边,于斐看了他一眼,他的视线下意识避开,听见一声爽爽快快的笑响在他的耳边,于斐以肘戳了一下周望屿的腰,咧嘴笑着,露出一颗略显稚气的虎牙,他说:“怎么?你还生我的气?好,”于斐目光炯炯地看着他,真心诚意:“无论怎么样,都是我错了。当时不应该这么着急,应该温和一点。” 周望屿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平板上自己的动作,反手锤了一下于斐的后背,说:“你怎么总道歉。是我的错,是我太激动了,没控制好脾气。” 于斐愣住了,周望屿说的确实也是实在话,他从退团始就一直在表态,即使在两难境地里无法澄清,他也总说对不起。他也曾经因为莫须有的流言蜚语愤怒,但一切总会水落石出,明天会更好——会变得更好。 于斐摇摇头,周望屿哼笑一声,打开他的老年人专用水杯,把杯子递给了于斐,水里飘着杭白菊和枸杞。 江河微笑地看着他俩,年轻人的情感好像原野上的风,来去自如地。江河想起他和苏乔,要是当初他的心气没这样高,或许还能把人留在自己的团里,不至于让他淘汰之后陷入迷茫。于斐静了会儿,慢慢开口:“舟舟,有些话我想和你说说,”江河眉毛一挑,知趣要走,于斐却叫住他,探询的目光落在周望屿身上。 周望屿似乎经过考虑,才迟疑地、缓慢地点了点头。 于斐开门见山,声音低沉:“我已经考虑好了。” “我希望最后能够改变,那份已经定好的排名名单。” 组结束得早,唐之阳和乐时陪万幸练得挺晚,回宿舍的时候发现任风风已经睡下了,在床上嘀嘀咕咕地说着梦话,万幸觉得好玩儿,在他床沿套他的真话,比如“最喜欢的女团是哪个”“最爱的jiejie是谁”之类的话。 唐之阳的腿伤不方便,这两天洗澡冲凉,乐时跟他亲些,索性就一起了。 唐之阳今天似乎特别累,在乐时替他搓背的时候,就把头蒙在臂弯间,时不时地打着瞌睡。 蒸腾的热气掀起来,他的后背一片深红的痕迹,香皂的气味清新干净,乐时垂着眼睛动作,心里也在想别的事,直到唐之阳几近睡着,差点摔倒,他赶紧扶了把对方的手臂,出声问道:“哥?” 唐之阳皱皱眉头,回答:“没事。可能今天练习太累了,我特别困。” 乐时把花洒取下来,让温热的水流覆盖对方的后背,乐时沉默一阵,又说:“你的腿伤,真的不要紧?” 唐之阳摇摇头,把洗发水挤进手心,开始揉搓头发,头发稍微长长了些,好像有点儿遮眼,他接过乐时手里的花洒,冲干净头顶的泡沫,又伸直受伤的腿,以热度缓解腿部酸软的痛楚。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似乎跳得特别快,也不知道是在紧张明天的节目,还是莫名其妙地觉得张皇。 “哥。”乐时又喊他,唐之阳微微回过头,看见乐时在水雾里有点儿泛红的脸,乐时说:“你和阚前辈,还好吗?” 唐之阳没想到乐时会问这件事,花洒的水流仍然淅淅沥沥地嘈杂着,他的心一跳一跳地打顿,唐之阳怔愣地想了一会儿,慢声回答:“还好。有些话总归说不出口,也就不说算了。” 乐时想了想,只觉得感同身受:“总有一天会说出来的。” 唐之阳塌了塌肩膀,伤处突突地跳着,越来越觉得疼痛,明天大概需要打一针封闭。唐之阳闭上眼睛,像回答乐时,也像对自己说:“下一次、下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一定会说的。明天的舞台……”他觉得自己的伤实在不争气,他对此毫无办法,只能下定决心:“也一定要让他看见,清清楚楚地看见。” 门外,嘻嘻笑笑逗着任风风的万幸,也渐渐安静下来。 他看着好朋友睡乱的头发,听着他哼哼唧唧的梦呓,他轻轻捏了一把任风风的鼻尖,小声地叹了口气。 “好想和你一起出道哦。”万幸轻轻说,“风仔,你真的是我最好的朋友。” cao场的看台附近,袁弘杉刚刚结束琴曲的复习,谱子是手写的,整首歌的最前,他为自己争取到了短短的solo机会。他觉得心情还不错,随心所欲地拉了几首曾经学过的曲子,拉完琴,他的琴弓在弦上还调皮地碰了一下。身后传来稀稀落落的掌声,他于是不失倜傥地回过头,黑夜里的声音满是笑意: “小少爷今晚又来听琴了,看上去心情挺好?” 周望屿的声音响在他的身后,认真又无奈:“是啊。来找你聊聊天。” 袁弘杉:“聊什么?” 周望屿静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