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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丢人丢大发了。 他听见于斐在笑,连接着手腕的带子被一拽,他从被单里伸出一条手臂,十分抗拒地挥了挥。 于斐这才扬声说:“jiejie,他没睡醒。你们可以稍微等一下再拍吗?” 那头早就乐了,滴一声轻响,什么机器关闭了,乐时这才从被窝里钻出来,沉默而懊丧地梳头洗漱。 离住处不远的地方,正在举办一场小型音乐节。 类似于老牌综艺一般的形式,规矩更为自由松散,表演也不限于唱歌,只要报名,就能够上台,能否收获观众的支持与掌声,就要看个人的实力与技巧了。乐时和于斐在入场时戴上了工作人员派发的面具,只见满场都是遮掩身份的人。 “这好像是HP承办的音乐节……”于斐打量着舞台后动感的投屏,充满未来风格与设计感的方块碰撞、破碎、融合,底部一行闪动的字幕十分耀眼:“本节目由HP Eai鼎力支持”,他压低声音,与乐时咬耳朵:“说不定能见到熟人。” 这固然是一件严肃的事情。只要于斐不要用他那张栩栩如生的狗头面具接近他,乐时看着微博经典友军表情,扶了扶自己的喵喵面具,没有说话。 但他隐隐觉得,他会在这次活动里碰上某个、甚至某些重要的人。 率先开始的是舞区的比赛,作为热场部分的舞蹈环节,往往最吸睛。由于手上的系带仍然牵在一起,乐时很干脆就放弃了舞蹈的资格,于斐坐在场下的等待席,看着台上随着音乐跳跃律动的人影,有点儿委屈:“你是在嫌弃我的舞蹈水平吗?” 乐时冷冷淡淡瞥他一眼,言简意赅:“不是。” 于斐可怜巴巴:“那个男人就这么好?”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于斐连说话的内容都大胆起来。 乐时用不收敛的力气,以肘痛戳一下于斐的腰,“你隔空吃谁的飞醋?” 于斐呲牙咧嘴,但对答如流:“唐之阳。” 乐时面无表情地脱口而出:“……神经病。” 乌鸡鲅鱼。 “他对我没有意思。” 乐时焦头烂额地揉揉太阳xue,多久前的事情了,搁在于斐这儿都要酿成老陈醋。想到这件事情,他忽然一怔,的合作像是过去很久,可确实又是不久以前,或许是失去了那时纯粹奋斗的心境,而看到了许多的阴谋诡谲,于是有了恍若隔世的感觉。 乐时也曾天真地相信过,节目是绝对公平公正的。 但他现在所看见的,只有被大公司逼迫得缄口不言的练习生,只为了争取一个出道的名额,引以为傲的作品为人所用,灵感被盗窃强掳,最光鲜的灯下聚集着最顽固不化的黑影,他们在舞台上消耗青春,而在他们倾尽全力的时候,有人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徒劳,而结局早已注定。 这公平吗?这是理所应当的吗?应该对这样的现实吞声沉默吗? 他无数次问过自己。 仍然在出神的时候,四下却一片震天欢呼,他与于斐向舞台看去,只看见一个戴着蝙蝠假面的人正在台上跳舞,舞蹈正是HopE的新曲,跳ter阚君桓的位置,在强烈如同暴风一般的节奏中,他的舞蹈恣肆而张扬。既有近痴近疯的醉态,也极好掌握了精确踩点的舞蹈动作,灵魂与rou体融合,迸发出狂狷的烈焰。 乐时认出了他身上那一件宝蓝色的外披。 在HK参与N榜时,他在阚君桓的身上见过一模一样的一件,云纹描鹤,在翻飞舞动之中简直要探破囹圄,排空而起。 乐时迟疑:“这是……HP的人吗?” 于斐同样也认出了那件衣服,他点点头,眉峰紧蹙。 他喃喃自语道:“前辈……他也来了吗……” 乐时站起身,在无数人受到感染的挥手、尖叫、喝彩中,大声问:“那是阚前辈吗?” 于斐摇摇头。 “或许他来了,但这并不是他。” 舞区的节目结束了,作为压大轴登场的那名假面,收获了最多的支持。 “不管他是谁,”于斐抓住了乐时的手腕,“我们先唱好我们的歌!” “我们”的字音咬得很重,手心是一如既往的温暖。 音乐节的后台是露天的,简陋、宽敞,挤满了音乐爱好者们,许多人在热烈地讨论刚才的舞蹈,夏夜即便凉风送爽,乐时与于斐还是在热烈呼喊的人潮中出了一身大汗。空气中弥漫着人的气味,充斥着人的声音,乐时有点儿恍然,不禁说:“我们以前路演……” “像吧?我也觉得像。”于斐微微一笑,他始终拉着乐时的手腕,唯恐他被纷乱的人群冲散,总是绷直的两米系带,此刻竟然嫌长,被他们在手腕上挽作几卷。工作人员动作豪爽地在他们的胸膛拍下号码,对着乐时和于斐调侃了一句:“猫狗大战?有趣!” “乐乐,你紧张吗?” 唱区的舞台显然静谧许多,只有几盏射灯在地上投出光圈,鱼儿一般缓慢地游动着,人声好似消退的海潮,偶尔有娑娑的声音响起,是因为高音而惊讶的叹息。台上人与台下人素不相识,流露出的是最单纯的共情,与最无暇的情感。 “我……”乐时单字脱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微颤。他忽然发现,他对于歌唱的恐惧与不自信,似乎从,又或是从更早之前,他逃离贝锦的课堂开始,就已经埋下了种子,似乎一切都是他的自作自受。 于斐松开手,又将手掌握紧成拳,做出一个加油的手势,上一首歌的歌手走下舞台,灯光黯淡,报幕的声音响起,正是代表他们的数字。于斐微笑,那笑容中满是自信,他的眼睛很亮,灼灼地注视着乐时:“我和你一起。走吧。” 金色的灯光在他的身后亮起,他背着光,却仿佛成为了光芒。 两个拳头碰在一起,他们肩并着肩,走上舞台。 全开麦的露天演唱,在乐时的经历里也是鲜少。他在路演时总喜欢跳舞,似乎只有那样才能沸腾所有淋漓的热血。像这样静静地坐在两个圆形小椅上,感受着灯光的投映,倾听自己的心跳,还是头一回。 他们俩滑稽的面具在人群里引起一阵轻轻的笑,带着对歌手的揶揄和尊重,没有攻击的恶意,只过了五六秒就停止了。于斐驾轻就熟,他坐在椅子上,一脚踩着脚踏,他轻轻拍了拍话筒,乐时也跟着他的样子,确定了麦克的收音正常。 于斐隔着面具,与乐时相视一眼,他露出一个颇为滑稽的笑,乐时被他逗了一下,垂下眼,弯了弯唇角,他的动作有点儿生涩。于斐迎着暖黄色的灯光,向调音师点了点头。钢琴抒情的伴奏声渐入,感性的旋律响起。 于斐把手搁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