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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胳膊疼,头疼,哪睡得着。 “别翻来翻去了,这床单质量没你想的那么好,别等明天出院结账时还要付个床单费。” 黎筝无声笑了笑,尽量侧躺着不动。 靳峯看看手表,马上就要到三点。 “你心里实在难受的话,跟我说说。” 黎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就是很累,但又睡不着。 靳峯点开手机,找了首钢琴曲循环播放。 -- 踩着时间点,傅成凛到了病房所在楼层,他没有门禁卡进不来,还像之前那样敲敲玻璃门,让护士站的护士给他从里面开个门。 即便只见过一面,护士也认识他,那张脸让人过目不忘。 她纠结着,遗憾地对他摇摇头。 那意思,太晚了,明天再探望吧。 不是她不近人情,是靳峯特意叮嘱过她们,半夜休息时间,不许放任何人到他病房来。 傅成凛猜到了怎么回事,没再为难护士。 回到酒店,蒋城聿在楼下抽烟。 见他一人回来,蒋城聿并不奇怪。 “跟你说了,除了我谁也带不回来,你还不信。” 他扔了烟头,“我爸我妈要是知道他们孙女被关了好几个小时,还又受了委屈,能直接挖个坑把我埋进去。” 两人边聊着,进酒店。 “向董他们回去了?” “嗯。向舒既然承诺了全部返工,肯定会做到。”进了电梯里,傅成凛摁了电梯键,“明天我好好跟筝筝说,今晚她又累又吓,有点情绪正常。” 蒋城聿:“她不好哄,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哄好。” 傅成凛从来没哄过人,不会哄,更确切说,是不想费那个心思去哄谁。 与他而言,一段舒适的男女关系里,必定是势均力敌,不是成天谁哄着谁。 凌晨三点半,傅成凛冲过澡,他住的套房在酒店顶层,站在阳台上,能看到一公里外的医院。 傅成凛开了窗,凝视医院那个方向。 夜里的空气不像不白天那么浮躁,多了一丝安静和清凉。 他拿过手机打了一行字发出去,【筝筝,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没有谁能真的随心所欲。你小叔是,我也是。】 -- 次日早上,傅成凛睡到八点才起,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 他很少做梦,昨晚一个接一个,梦里场景混乱,黎筝拼命往前跑,他想去拽住,伸手抓了个空。 蒋城聿快天亮时才睡,这会儿还没起,傅成凛一人先去医院。 去医院路上,傅成凛给黎筝买了早饭。 一杯红豆粥,一个茶叶蛋。 黎筝喜欢吃茶叶蛋,在他公寓吃饭那段日子,阿姨每天早早起来给她煮,厨房里现在还有不少煮茶叶蛋的调料包。 医院病房里,黎筝睡得很沉,感觉到周围有人,就是睁不开眼。 傅成凛拿了一把椅子过来,紧挨着床坐。 黎筝和衣而卧,满脸倦色。 可能在做梦,不知道梦了什么,突然她不由打个颤。 傅成凛抬手轻按住她肩膀,很快,她安静下来。 黎筝睡眠敏感,搁以前,身边要有人,早就醒了,今天连呼吸都透着疲惫。 直到医生查房,黎筝醒来。 傅成凛低声问她:“还睡不睡了?” 黎筝愣了几秒,没吱声,转过去背对着他。 她动作幅度很小,抠抠眼角,还好,没有分泌物。 “别生气了,给你买了早饭。”傅成凛放低姿态。 黎筝就当没听到,掀开被子起床,运动短袖在这个时候显示了优越性,穿着睡了一夜,一丝褶皱没有。 她穿上鞋,默默去了洗手间。 快速刷牙洗脸,顺便把头发也洗了。 电吹风舒适的风吹在头皮上,黎筝昏沉的脑袋轻松不少。 吹干了头发出来,一股茶叶蛋的香气飘过来。 傅成凛正在给她剥茶叶蛋,衣袖没挽上去,袖口处是一副黑色袖扣。他不管什么时候哪怕一夜没睡都不会不修边幅。 黎筝站在洗手间门口,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就停在了那。 傅成凛抬头看她一眼,“过来吃早饭。” 黎筝不饿,从包里拿了水杯去倒水喝。 靳峯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吊瓶,可能是舒服了点,他睡着了。 赵佟坐在床边,累得撑不住,支着额头打盹。 一夜没睡,心力交瘁。 黎筝手搭在赵佟肩上:“赵秘书,我让人换床单,你到床上睡会儿。”她指指吊瓶,“我看着。” 赵佟坐直,“没事儿,十一点还要去做笔录。” 她余光示意傅成凛那个方向,压低嗓音道:“你去忙,他来一个多小时了,一直坐在你床边。” 她反手握了下黎筝放在她肩头的手,千言万语都尽在了这个动作里。 黎筝笑笑,“那我出去会儿。” 赵佟摆摆手,“这里我看着。” 那份早餐,黎筝没吃。 她背上包,“去楼下吧,别影响了靳峯休息。” 傅成凛刚才剥茶叶蛋,手上都是酱油色的汁儿,他洗了手,抽了几张纸边擦边走,快步追上黎筝。 “我连累你们所有人都很累。”到了电梯里,黎筝才跟傅成凛说话。 “但你们让我更累。” 她摁了数字‘1’。 “直到这一刻,”她抬手腕看时间,“九点五十四分,你还是觉得我不懂事,觉得我胡搅蛮缠。” “傅老板,你今天来跟我...道歉?不知道这个词合不合适,也许你只是来安慰安慰我。” “因为我家里人从来都不让我受委屈,所以你过来了,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或是目的过来,但绝不会是你意识到自己错了。” 黎筝看他,“昨晚你那条消息我看到了。我理解你,知道你们很不容易,特别是像向董那样的大老板,半夜来给我道歉,屈尊纡贵了。” “筝筝。”傅成凛也万般无奈,“我跟你小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