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蒙冤

    第125章

    使臣驿馆,重兵把守,胥帛琛亮明了身份后一路前往了案发现场。

    茴鹄王子死不瞑目的仰面躺在了卧房的正中央,茴鹄王哀痛不已,老泪纵横,太子在一旁安抚宽慰做着些必会查出真凶给茴鹄一个交代的保证,茴鹄公主倒是面无表情,满面的风平浪静,一双大眼空洞无神,和初见之时一模一样。

    公主的身后站着一名高大的护卫和一名近身侍女,护卫的表情一如公主一般,那侍女倒是噤若寒蝉,害怕的很。

    倒也不怪着小女子感到害怕,见到死状这般惨烈的命案,哪有不害怕的,相比之下,公主的模样倒是有些过于淡定了,毕竟被害的人是她的哥哥,她竟然能这般波澜不惊,属实让人感到疑惑的很。

    使臣未得召见便死在了驿馆之中,这种命案自然是无比重大的命案,面对着这等重大的案子,胥帛琛与陆瑾禾都不约而同暂且搁下了昨夜的那一吻。

    前一夜胥帛琛与陆瑾禾方才同这茴鹄王子大打出手,今日这人就死在了驿馆之中,这属实有些过于凑巧,二人不免生起了几分疑心。

    匆匆见过了太子,胥帛琛便同陆瑾禾进入了茴鹄王子所居的卧房,开始初步的现场验尸。

    茴鹄王子的死状极惨,仵作早已经等在了现场,见陆瑾禾已经摊开笔墨,胥帛琛一声令下:“开始吧。”

    茴鹄王子的死亡时间是在昨夜子时到丑时之间,是被一剑刺中心脏而毙命的,凶手剑法很好,一击毙命,可尸身上却遍布着难以计数的伤口,条条深可见骨,从伤口处皮rou外翻的情况来看,是死后所致。

    听到此处,胥帛琛眉头一皱,这种鞭尸行为,必是有深仇大恨的人才能做得出来,想到此处,胥帛琛心下一凛,想到了昨夜自己同这茴鹄王子在街头大打出手的事情,隐约觉得自己祸事将近,即便不是有人想要栽赃嫁祸于他,也会有人借机大做文章,把他拉下水。

    仵作的神情忽而一变,似乎是发现了什么,胥帛琛急忙问道:“发现什么了?”

    仵作身经百战,瞬间平复了表情,淡然道:“被害人的男根被凶手用利器戳烂了,从伤口的长宽来看,和致被害人死亡的凶器是同一把。”

    陆瑾禾闻言,神情微微有些不自在,匆忙伏案奋笔疾书,将方才仵作所言一字不漏的记了下来,到底是个姑娘家,就这么堂而皇之听什么男根之词,自然是不可能泰然自若的。

    胥帛琛的眉头皱的越发紧了,听闻仵作所言,只觉得这事情越发和自己脱不了干系了。

    现场的验尸也只能止步于此,尸体被盖上了白布,抬去了义庄,仵作也紧随其后告退而去。

    茴鹄一行来访声势浩大,可疑之人不在少数,例行盘查了所有人员之后,已是过了戌时,众人皆是疲惫的很,却是一处可用的线索都没查到。

    胥帛琛正对案情一筹莫展之际,他预感的祸事便随之来临。

    茴鹄王协子女亲自来访,本就是一件大事,这王子又死在了使臣驿馆里,若是处理不当势必会引发战乱,偏偏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胥帛琛无巧不巧的同那茴鹄王子当众发生了冲突,当时这场冲突闹的那么大,端王爷的人自是不可能不知道,更何况胥帛琛与陆瑾禾在前几日刚刚同他在赵大人的葬礼上结了梁子,他自然是要以此来大做文章。

    按照常理,这等大案要案自然是要由大理寺查办的,可端王爷以胥帛琛在案发前一日与茴鹄王子当街发生剧烈冲突为由,参了胥帛琛一本。

    端王爷说的很委婉,并未说胥帛琛应被归为嫌疑犯,只说是介于胥帛琛与茴鹄王子有私人恩怨在先,应当避嫌,不宜接办此案。

    如此一来,即便圣上有心偏袒也无能为力,只好将此案转由刑部去接办,而胥帛琛也被作为最可疑的人,被关进了刑部大牢。

    刑部尚书高邕的办案手段简单粗暴,一向是将最可疑的人严刑拷问,一通刑讯逼供之后,屈打成招就此结案。

    陆瑾禾是眼睁睁的看着胥帛琛被高邕带走的,当时便如遭雷击,乱了阵脚,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陆瑾禾急的团团转,她从未如此焦急慌乱过,即便当日胥帛琛命悬一线,她都想到应对的办法,可现下她真的是不知如何是好了,一颗心如同被扔进了滚油里一般,扔的猝不及防,瞬间被烫的千疮百孔。

    “崔大人!”陆瑾禾团团转了半晌,转的晕头转向之时猛然想起了崔斯易,当即直奔着京兆府狂奔而去。

    一路狂奔,到了京兆府门前之时陆瑾禾已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豆大的汗滴顺着脸蛋儿流淌,她胡乱的用袖子抹了一把,踏进了京兆府。

    京兆府今儿没有什么案子要审,崔斯易忙里偷闲正在书房里打盹儿。

    京兆府的人也都已经认识了陆瑾禾,她一路畅行无阻直奔崔斯易的书房,急切的拍打着书房的门。

    崔斯易被吓的一跃而起,打开门便见到一脸急切的陆瑾禾,不解道:“陆主簿?这出了什么事了?”

    陆瑾禾急到语无伦次,好不容易将事情始末同崔斯易说清楚以后,眼泪刷的一下簌簌而落,一颗接一颗的滴落到地上,形成一个个圆圆的水印。

    崔斯易平日里很瞧不起男人哭哭啼啼,可看着这粉雕玉琢的娃娃在自己面前梨花带雨,他竟没有半分反感,而且顿时无措了起来,许是男人对于姑娘家的眼泪有些本能的无措,崔斯易急忙掏出帕子递了过去:“你先别哭,我们想想办法把人救出来!”

    陆瑾禾没有接帕子,用手背胡乱的抹了把眼泪,抬起噙着泪水的星眸看向了崔斯易,抽噎道:“崔大人,您能进得去刑部大牢吗?”

    被陆瑾禾这双泪眼朦胧的大眼一看,崔斯易心里一颤,只觉得被她这双眼睛一看,有一种什么都会答应她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