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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氏头发散乱,眼神涣散,抬头瞧见李衿的瞬间,忽然发出一串诡异的长笑。

    声音嘶哑如炼狱的鬼,在这空荡的天牢里回荡。

    “李衿,”她已不忌身份,声嘶力竭,“你现在来假惺惺地审我?你真当你是有情有义?”

    “其实明明可以的,不管什么方法,若你提醒一声李显,说不定他可以不死的。”

    没有一点愧疚,亲手毒杀亲夫的韦氏,毒蛇一样的眼睛盯着李衿,嘴角讽刺的笑容,在这潮湿和充满腥味的天牢里,是那么的阴森可怖。

    她咯咯的发出低吼一样的笑声,手腕扯动铁链,金属磨撞的粗糙震刺耳膜。

    “李衿,你和你那个母亲一样惺惺作态,连我都觉得恶心!”

    “她杀了自己的两个亲儿子,还要在世人哭喊悲痛……呵,你呢?毒杀了自己的亲哥哥……哈哈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就是要李显死!”

    “你根本就不想救他!哈哈哈哈,你只是借了我的手,将他铲除而已!”

    “还有李重俊那个蠢人,我既是要他助我,又怎么会杀了他的妻儿,分明是你——李衿!”

    “虚伪恶心,这才是堂堂的长公主,哈哈哈!”

    披头散发,囚衣染血的韦氏疯狂的大笑,不断扯动铁链,仿佛是要为自己看破这个披着尊贵长公主之身份,实际皮下全是不可告人的肮脏女子而拍手称快。

    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在天牢里回荡,李衿猝然握紧手中的倒刺鞭,扬手狠狠抽打韦氏。

    “啪,啪……”

    惊心动魄的裂空之音,皮开rou绽的血花飞溅,李衿一鞭又一鞭,面无表情地狠抽着韦氏。

    惨叫声不绝于耳,李衿却麻木地持续着动作,直到把韦氏打的体无完肤,奄奄一息。

    “贱妇!”

    微微喘出一口气,李衿突然高扬手臂,朝着斜空一挥,腕力带动鞭子抽在韦氏的脸上。

    “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传出很远,连门口守卫的士兵隐隐听见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韦氏的嘴唇被倒刺勾刮出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淋漓,下唇裂开,豆大的血珠溅落在地上,褐色的渗入砖缝,血腥味更浓了。

    韦氏面目狰狞,哑声嘶吼,李衿又朝她脸上抽去几鞭,直让她整张脸皮都破相。

    嘴唇被打烂,脸皮都仿佛包不住rou,几乎要看不出这是张人脸了,李衿才终于停手。

    原本美艳丰姿的脸毁灭殆尽,变得狰狞恐怖,浓稠的血水一滴滴,沿着下巴落在潮湿的地上。

    “我是虚伪。”

    李衿缓缓上前半步,用鞭子挑起她的下巴,盯着她那张血rou模糊的脸。

    “你以为就凭一个李重俊,区区数百的左金吾卫,就可以坐拥我李氏的江山?”

    韦氏奄奄一息,却尽力翻起眼皮瞪着李衿,蠕动血烂的嘴唇蠕动,“凭,凭什么……”

    仍是不甘心的,李衿见她如此丑态,轻蔑地一笑。

    “凭我有十卫忠军,凭我麾下有良将,凭我朝堂有贤臣,凭我是李氏的嫡女!”

    掷地有声,威势凛然。

    高宗亲封的嫡长公主,武皇授之的杀伐果断,李家的正统皇室,这是天家凤女的仪仗!

    放下鞭子,李衿望着低垂头颅的韦氏,冷冷道:“你这等跳梁小丑,何敢评论我的母亲。”

    一个能够谋杀亲夫,拎不清到底谁给她身份地位的人,如何能知一个女帝的谋略。

    无话可说,李衿扔下鞭子,拂袖出了天牢。

    天边已升起了一抹鱼肚白。

    “卿卿的伤可有大碍?”

    韩七早料着李衿会问,提前做了安排,“沉娘子是右相送回去的,宫中医正牟清去瞧过了,皮rou之伤,并无大碍。”

    李衿默然,片刻后吩咐韩七:“把刑部侍郎李林甫传入宫来。”

    第一百一十回父亲

    无尽的黑暗里,仿佛挣脱不掉的噩梦。

    突然,一张双眼流血的脸凑到了眼前,脸上两个黑漆漆的空洞里充斥着怨毒和诅咒。

    “沉静姝,还我命来!”

    化作厉鬼的李裹儿面目狰狞,沉静姝一惊,最后竟然醒了过来。

    身体随之一抽,腰腹传来隐隐地疼痛。

    “阿姐?”

    沉既明听见动静,顾不得男女之防立即撩开帘帐,惊喜地看着沉静姝。

    “你醒了,”他急忙让人去唤医正,又赶紧嘱咐沉静姝:“别动了,小心伤口。”

    “……”

    沉静姝脸色苍白,额头一层冷汗,显然被刚刚的噩梦吓得不轻。

    缓了一缓,她稍微动了动喉咙,问沉既明道:“于菟,衿……长公主呢?”

    顾不得自己的伤,沉静姝焦急地盯着弟弟,迫切地想知道那夜之后的事情。

    “阿姐,你冷静。”

    沉既明怕她动了伤口,忙道:“你先让医正帮你看了伤,歇一歇,我再慢慢告诉你。”

    宫中的医正牟清已被派到沉家,专门照料沉静姝,此刻已进屋来,沉既明便先让开。

    伤在腰处,沉既明自觉背过身回避,等到牟清检查完毕又再

    上了些金疮药,收拾妥当了,他才转过身。

    牟清简要说了下伤口的情况,然后就提着药箱先行退下了。

    “于菟,”她一走,沉静姝便着急着问:“那天我受伤之后,发生了什么?衿儿……长公主她……”

    “没事的,”沉既明知她心思,故而先给她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