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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衿静静听着,末了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

    面上却依然淡淡的,等李旦哭诉完了,才将一方蚕丝手帕递给他。

    “五弟,”她抿了抿唇,语气凉薄,“你当知道,凶多吉少。”

    李旦一愣,虽然心中早已有了猜测,但是乍听真的确凿无疑,不禁失声大哭起来。

    “长姐,当真毫无,毫无办法?”

    他如此伤心欲绝,李衿有些于心不忍,可以只能回答:“没有。”

    李旦不再说话了,低头咬住衣袖呜咽,脆弱又无助。

    李衿沉默地任由他发泄。

    她很清楚,头衔貌似尊崇的皇嗣,实际无比艰难,日日如履薄冰,事事小心畏惧。

    母亲现在重用武氏二侄,对仅活着的两个儿子多有打压和震慑。

    刘窦二妃早已经死了,李衿既领内卫府阁领之职,当然对此再清楚不过。

    “五弟,”看李旦缓了些下来,李衿才说:“你可是与那韦团儿有何过节?”

    “韦,韦团儿?”

    李旦逐渐止了哭声,想了半刻,不禁悲愤交加,“长姐,是她!”

    “几日前我进宫问母亲安好,在内殿稍作歇息,她前来奉茶,竟意图,意图……”

    嘴唇气得颤抖,李衿且朝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原来是这韦团儿从中作祟,李衿心中哂笑,应该是勾引皇嗣不成,便占着是御前户婢的便捷,对母亲信口开河。

    刘窦二妃应该是被她诬蔑牵连。

    可一个贱婢之言竟也可以令二妃身死,李衿知道不是她母亲糊涂,而是她本就有意打压自己的两个儿子。

    即便是自己的儿媳,可她先是君,才是母亲,这是她与支持皇嗣的朝臣们的对抗。

    李衿心知,此事绝无转圜的余地。

    “五弟,你回去吧,二妃之事,莫要再问。”

    此事不了了之,数日后,韦团儿再想要加害李旦,却反遭告发,杖毙于掖庭。

    如今已过了几年了,李旦想起此事,依然心有戚戚。

    但他也很清楚,那时候,是长姐替他报了仇。

    后来他被母亲剥夺接见公卿百官的权力,险些被来俊臣以谋逆罪名审死。

    也是李衿,暗中将他宫内的乐工安金藏推出来,此人当众剖腹,以证皇嗣不反,武皇深受感动,才放过了李旦。

    比起母亲,她的长姐会让他活命,何况他也不愿坐那宝座,所以后来的神龙政变,李旦非常坚定的站在李衿这边。

    李旦深知自己该有的分寸,故而更远离朝政,做个听话的好弟弟。

    可偏偏出了这事。

    心中一团乱麻,突然听见有人推门进来。

    抬头一看,年轻的男子青袍长身,戴着青铜面具,遮住了左半边脸颊。

    这是他府中的一名门客,田复生,因擅长弄琴而深得李旦赏识,颇得他信任。

    “复生,”李旦见他来了,急忙站起来,“可是宫内有回信了?”

    田复生摇摇头,“启禀殿下,未曾。”

    李旦方燃起的希望又灭了下去,他沮丧地坐回胡床上,愁容满面。

    长姐,你究竟何时才回长安啊?

    第九十回:谢氏嫡女

    洛阳,集仙殿。

    沈静姝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不知是几时了,她想翻个身,却发现自己的腰被李衿牢牢圈住。

    当真是睡觉都不放过她,想到自己被这yin色胚子在观风殿弄到晕过去,沈静姝便气不打一处来。

    不觉赌气,也不管会不会吵醒李衿,沈静姝兀自掰开她的手指,滚到一边去。

    “卿卿?”

    声音带着将醒未醒的低沉,李衿一摸,发觉沈静姝不在怀里,急忙睁眼寻人。

    幸好沈静姝背影的轮廓就在眼前,李衿往前挪了挪,伸出手臂把沈静姝捞过来。

    美人又在怀里,李衿尽管困着,却自然而然地把手伸进她的亵裤,寻着她xiaoxue要插进去。

    “你!”

    漆黑里,沈静姝生生被闹了个红脸,不禁气恼,啪的一下重打在李衿手背上,挣脱她的怀抱挪开老远。

    “卿卿?”

    这回李衿彻底醒了,定睛一看沈静姝又滚过去背对着自己,不由奇怪。

    “怎么了?”

    她又跟着挪过去,依然想抱沈静姝,“如何忽然就生气了?”

    可是手臂才落在沈静姝腰侧,又被打了一下。

    “……”

    “纵欲不节非君子!”

    沈静姝转过身,虽然看不清李衿的脸,却依然瞪着眼前的轮廓影子,狠狠凶她:“你再这般轻薄于我,我便去寺里吃斋念经,不回来了。”

    “……”

    突然遭了一通嫌弃,李衿有点回不过神,可听沈静姝说要去寺里青灯古佛,大概急了,不知怎地就回答:“你去了,我就纳妾。”

    可话出口就后悔,奈何覆水难收,纳妾二字清清楚楚被沈静姝听去。

    “李衿!”

    沈静姝醋意大发,自己才说去寺里吃斋念佛,这yin色胚子就想着纳妾?

    定是早有这念头,才如此迫不及待,沈静姝更气了,可嘴上又不肯认输,遂咬牙道:“你想纳妾就纳好了,千个百个也不关我的事!”

    说罢狠狠一翻身,挪出老远,蜷起身子彻底不想理这得陇望蜀的登徒子了。

    “呃……”

    李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可脑子昏沉着,一时竟也不知如何挽回。

    她想了半天,看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