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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青年浅浅低笑了起来:“把它们照顾得这么好,要费不少心思吧?耿先生果然是个温柔的人!” 这个“果然”成功地让耿一淮神情一动,双手微微攥紧,双唇动了动,却始终没有说出什么。 楼下传来进门的声音,像是又有什么人来了。 严清没注意,只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歪头看向耿一淮,问:“耿先生,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为什么你一定需要一个人同居啊?也不是,为什么你需要我搬进来啊?”如果需要什么照应之类的话,陶宁不是一直住在这房子里吗? 严清想不通。 回应他的是耿一淮一贯的沉默。 两人站在奢华的侧卧门口,严清微微仰着头,双眸澄澈,倒映出点点晨光。他的棉袄夹克已经脱下来挂在手中,内里一间浅绿色圆领短袖,领口不大不小,正巧露出一半锁骨。 他看到耿一淮的喉结动了动,看着他的眼神渐渐浮现了让人无处可逃的侵略性。 那双眼盯着的方向……似乎是他的唇。 严清没来得及细想,只见耿一淮抬起手,动作僵了一瞬间,随即像是转了个度,在他的头发上揉了揉。 严清:“……又摸我头!” “嗯。”其实是想摸摸那浅色的唇的,临了拐了个弯,在那柔软的头发上揉了一下。 严清提醒了一遍自己的问题:“为什么我搬进对你有用啊?” “是因为——” “先生,”李穆山快步走上楼,和声音一道拐了个弯出现在严清和耿一淮的面前,“今天早上长老给您安排的第二位相亲对象我已经打发——” 李穆山的声音戛然而止,出现了和严清如出一辙的呆滞表情。 “是你?” “助理先生!?” 耿一淮:“?” 严清认出李穆山之后就已经完全懵了。 他看到这位妖族的助理先生,第一时间想到了当时扛着没穿上衣的张寻、站在卫生间里的画面。 ……被这位助理先生看了个正着。 下一刻,青年惊讶的声音和李穆山困惑的声音同时响起。 “你怎么在这?” “所以你家先生就是耿先生!?” 耿一淮:“??” 严清:“!!!” 小花妖脑袋里灌了一吨的浆糊,搅一搅就一个劲地冒着泡。他坐看一眼李穆山,右看一眼身旁的耿一淮,眼睛一眨一眨的。 “那个……”他脑海里的浆糊渐渐成型,给了他模糊的猜测,“所以我那天的相亲对象是……” 耿一淮问李穆山:“怎么回事?” 李穆山:“先生,就是之前妖族长老给您安排的相亲,那天早上您没去,这位……就是我见到的您的相亲对象。” 话音刚落,严清恍然大悟的声音响起:“所以你是妖族!???” 明白过来的耿一淮:“……” 还处于目瞪狗呆中的李穆山:“?” 刚刚听到动静上楼的陶宁:“怎么了?” 严清立刻低下了头,一切事情都串了起来,在他的脑海中形成完整的逻辑链。 他授粉期路上撞见的那个男人,就是他第二天一早赶去相亲的对象。 对方为什么没有来? 因为到了相亲约定的时间,耿一淮正躺在他们春风一度的那张床上呢! 而且后来,这位助理先生还看见了他在卫生间扛着张寻…… 严清的表情愈发惨不忍睹,他抬起手,白皙修长的手指伸张开来,两手将脸庞完全盖住,唯有指缝中若隐若现透露出肌肤的红晕,还有那连绵到了脖颈处的绯红才能看出他此刻的情绪。 他听见耿一淮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原来那天早上是你。”这声音没有惊喜,反而愈发低沉。 李穆山已经皱起了眉头。 一个相亲当天还和别人不清不楚的小妖,怎么会出现在他家先生的家里,身边还放着行李,一副即将入住的架势? 严清的语气很虚:“真、真巧啊……” 耿一淮也是妖。 那为什么耿一淮身周没有任何妖气?除了妖族长老那样内敛的修为,也就只有道行比他还差的妖族才会微弱妖气都没有吧? 看来耿先生虽然在人类社会成功得一骑绝尘,在修行上也稀烂得一骑绝尘。说不定正是因为这个,耿先生才发奋图强,在人类社会拼到了现在这一步。 真是一个又温柔、又努力的人。 不对! 耿一淮是他的相亲对象!耿一淮的助理还看到他和张寻在卫生间……啊啊啊啊! 严清要疯了。 而且,耿一淮既然是妖,那么那天他变回本体扎根在这人家门口,根本就被耿一淮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下一瞬,小花妖在李穆山、陶宁和耿一淮三人的沉默与惊讶中,缓缓地蹲了下来。 圆领短袖突然软了下来,一株长满了花苞的小玫瑰花束出现在散乱的衣服中,枝桠微微垂下,嫩叶轻抖,周身的小刺似乎染着若隐若现的红。 他的根部轻轻一动,快速跳跃间,几秒的功夫就跳到了窗台外面,一头扎进窗台外的温室中,和那一对鲜红的花朵簇拥在一起,仿佛自己不存在一般。 陶宁:“……” 李穆山:“……” 耿一淮:“……” 李穆山想起那日尴尬的情形,还想再说什么,却见耿一淮挥了挥手:“去上班吧。” 陶宁一愣:“严清好像没脸见人了,你不先进去——”哄哄他? “下去。” 他低垂着双眸,毫无波澜地将严清的行李和落地的衣服放进侧卧里,一言不发地带着李穆山和陶宁下了楼。 方才带严清上楼的时候,他虽然神情淡漠,眼尾却勾出一股淡淡的笑意,深蓝色的双眸流过滔滔星河。可下楼的时候,耿一淮挺直着脊背,眉宇微促,周身浇了冰一般,将屋里屋外都灌满了低气压。 期间陶宁和李穆山憋着满肚子的疑问却噤若寒蝉——这位爷显然进入了不好惹的状态。 眼看着耿一淮径直上了车,李穆山刻意慢了一步,拉着陶宁:“先生怎么了?” “之前还好好的,知道严清是相亲对象之后突然就这样了。那天相亲具体是怎么回事?”陶宁一眼看出症结所在,“我记得你只说过,老耿的相亲对象和别人在卫生间不清不楚。” 李穆山满是忧愁地点点头:“当时我正巧和先生在打电话,推进门就看见刚才那个花妖抱着一个没穿上衣的男人,好像还在脱自己的衣服。” 陶宁:“你先生都知道?” “知道,我当场就和先生说了。我刚才上楼的时候先生似乎很高兴,我很久没有看到先生眼里带笑了,但是我一认出那个花妖